Castle of Sand 砂砾之城（上）
这是一个蝙蝠侠游戏史上最弱boss和利爪大哥之间的故事。
没有听错，提供脑洞的人相当有病，而认为这个超级萌的我也特别有病。
大哥从来没有当过罗宾，也没有见过蝙蝠侠，就直接被法庭接走了，一直做着利爪。而二哥成为了一代罗宾，然后被小丑抓在手里一年，成为一个有病的桶——爸爸再爱我一次！
1.
哥谭市还是老样子，一到八月就是阴雨不断。下城区到处都弥漫着下水道的腐败味，令人作呕。不过至少在这个时候，这里还算清静。那些腌臜的勾当和人们都不愿意出来鬼混，使得犯罪率有所下降。
哥谭警察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松一口气，而当年的杰森却觉得这简直太糟了。因为他没法踢更多坏蛋的屁股。
阔别哥谭数年，杰森重新回到这里，却没有一点感慨。他只是缩着脖子，试图用夹克的领子来挡住过于潮湿的风，像过去那个只知道抢劫才能来钱的小子一样。乌云在他头顶上滚动，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，一副随时就要下雨的模样。
“啊，万能的蝙蝠侠，如果可以的话，我在这里想向您祈求哥谭的好天气，因为我明天想和爸爸妈妈去郊游，也请不要现在下雨，因为我在回家的路上……”杰森自言自语着，说完还神经质地嗤笑个不停。
这时，他的肋骨之间传来一个声音开始丑恶地指挥起来：快冲进韦恩大楼里，布鲁斯正在办公，杀了他，你就会得到平静，嘿嘿嘿……
“去你妈的，给我滚开！我要蝙蝠侠死，不是那个哥谭宝贝！”
杰森当街大叫起来，一个经过他身边的瘦小男子被他的恶声恶气吓倒了，连忙远离杰森。杰森转头看向那个人，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抗拒和厌恶还有深埋在里面的敌意。
敌意。
他一定是蝙蝠侠派来的线人！对，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会是蝙蝠侠的线人，哥谭就是蝙蝠侠的游乐场！他一直都在欺骗所有人，让大家都以为他是一个英雄，其实他只是一个躲在面罩里的懦夫！我不能相信任何人，我不能觉得所有人都是无辜的！
没有人是清白的！
于是杰森走到那个男子面前，拎着他的衣领掼到墙上，大声地咆哮：“说，蝙蝠侠在哪里！”
“我的天啊！什么蝙蝠侠！”
男子不知所措地望着杰森，惊恐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。杰森却不为所动，他打心眼里觉得男子是在装傻。
“你知道！快告诉我！把一切都告诉我！”杰森猛地抓住男子的细弱的脖子，冰冷的手掌和火热的动脉紧紧贴在一起，汩汩的血液正在他的掌心下跳动。很快，杰森开始幻想动脉窦里的鲜血从皮肤表层喷涌而出，浸湿他的双手，沿着手臂来到他的肋下。
这让他想起来曾经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，小丑会突然冲过来，掐住杰森的脖子，直到杰森脸色发紫才恋恋不舍地松手。然后小丑会扔下他，大声地嬉笑着，活像一个蹩脚的喜剧演员正在费力地卖弄演技。
“蝙蝠侠永远都不会来救你！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小鸟了，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不，我……求……求你……”
男子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，双腿胡乱地蹬着杰森的裤子，留下一个个残缺的脚印。这样的软弱无力如同那时的杰森。
杰森能感受到男子的力量越来越小，一个生命正在慢慢地流逝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。那还是罗宾的杰森的死亡，是因为谁呢？小丑还是蝙蝠侠？
杀了他，哈哈哈哈哈，这样你就能看到蝙蝠侠啦！他会为了这个线人向你报仇！但是他不会为了你向我报仇，小鸟儿，哈哈哈哈哈哈……
杰森猛然惊醒，像是被烫伤了一样松开那个可怜人。男子蜷缩在地上，捂着脖子咳嗽起来，似乎要把自己的肺子咳出来才肯罢休。他混沌的眼睛正望着杰森，恐惧不再占据其中，现在那双眼睛里只是空空如也。
他在想，也许曾经的自己也是这个模样。
顿时，杰森与这个男子感同身受。强烈的窒息伴随而来，一双手正在挤压他的脖颈。接着小丑疯狂的大笑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，久久不散。而在那些阴暗的后巷当中，蝙蝠侠无数的线人正睁开双眼，冷静地看着这一切，细小的窃笑声和悉悉索索的笔记声与小丑的声音混作一团。
你看，鸟宝宝！小丑在杰森的胸口里发出尖叫。天已经黑了！蝙蝠侠马上就要来了！
杰森试图拔出绑在双腿上的手枪，与纠缠他的鬼魂殊死搏斗。但是他最后发现，他连与蝙蝠侠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。
于是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2.
利爪从污泥中醒来。严格地说，他只是醒过来一半。
他伤的太重，以至于撑开眼皮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。好在他的耳朵没有在爆炸中坏掉，依然能听见蝇虫在他头顶上不断叫唤，像是一个恪尽职守的闹钟。野狗以为他已经死了，纷纷凑过来嗅来嗅去，发出令人作呕的呼哧呼哧声，还有潮湿冰凉的狗鼻子戳在他身上。
后巷的恶臭掩盖了利爪身上的血腥味，否则这些野狗会不由分说地把他分成一块块碎肉。拜托，这里可是哥谭，连野狗都知道如何对付倒在巷子里的尸体和伤患。不过对于一个被法庭遗弃的工具来说，或许是个不错的归宿。最起码他没有被收回到法庭里，被彻底地冰冻起来，像是一块过期的冻肉，永远封存起来。
比起那样，利爪更喜欢现在这样，让肉身腐烂化归尘土，自然而然地回归到食物链里。没错，利爪惟独就没思考过活着这个选项。对于失去归属的利爪来说，生存是毫无意义的。
突然，野狗发出惊恐的呜咽声，纷纷踩着慌张的步子离开了他。然后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。
“啊哈，看我发现了什么。我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。”
沉重的脚步接踵而至，看样子脚步声的主人相当健壮。除此之外，利爪还听得出来这个人穿着结实的夹克和帆布裤子，走路声音里夹杂着粗粝的摩擦声。当然了，还有枪支在枪套里咔嚓咔嚓的响动。
陌生人轻轻解开利爪脸上的风镜，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。“我一直以为猫头鹰法庭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传说，没想到竟然让我捡到一只利爪。”他又用带着手套的手摆弄起利爪，从头开始一路往下，简单地检查了利爪的伤势。
“伤的还不轻……嗯，倒是个硬汉，居然挺了下来。”
看来陌生人是个喜欢给自己找乐子的人，一个人在这里自娱自乐地说了半天。
接着，利爪感觉自己被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。
“很好，以后你就归我了。你欠我的。”
之后，在轻微的摇晃中，利爪再次失去了意识。
等到利爪再醒过来，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之后的事情了。他在一张并不算舒适的床上醒过来，身上的伤都被人精心地照看过。这让利爪有些受宠若惊。自从他加入法庭之后，还从来没有任何人愿意这么对待他。最起码也有十年了。
他的病房很简陋，四壁只是结实的防水布，看样子这个病房属于某间仓库的一个角落。不过从病床旁那些专业的仪器来看，似乎这里原先就被改造成一个简易的活动病房，而不是临时起意搭建的。
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拨开防水布走进来。他看见利爪醒过来，没有意外也没有敌意，只是平淡地看了一眼利爪。从脚步声就听得出来，对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民兵，而不是他的新主人。利爪觉得有点失落，他以为第一眼就能看到新主人。
“这是你的衣服。在这里呆着，不要乱跑，不然死了算你自己的。”民兵甩给利爪一套衣服，“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守卫和子弹。别捣蛋。”说完，他便匆匆离开了。
利爪从善如流地穿上他的新衣服，衣服有点大，不如他的旧铠甲那样合身。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。这是他的新身份，从此以后，他便不再是法庭的工具。顿时，利爪觉得自己很幸运，刚刚被抛弃就有了新主人。有了新主人就代表有了新的生存目标。
人生总是需要一点意义的，对不对？
那么下一步，就是先找到我的新主人，总不能当个废物。
利爪下定主意，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，婴儿蓝的眼睛里爆发出一股惊人的生气。他没有莽撞地拉开防水布，而是踏在床上，伸臂抓住低矮的通风管。一个起跃，整个人便扒在通风管上。仓库的灯光昏暗，没人会在意通风管，更不会发现上面挂着一个人。
他四处转了转，发现仓库里的人真是不少。从最高处的横梁上看，底下的人像是一群工蚁，井然有序地进行自己的工作。他们正在组装坦克和装甲车，还有一些利爪从没看见过的新式武器，简直新鲜极了。
但是唯独没有看见他的主人。倒霉。
利爪又从仓库的窗户翻了出去，沿着水管一路向下，总算踏在结实的地面上。啊，地面是很好，但是他的钩爪枪要是还在身上，那就更好了。比起像是虫子那样爬来爬去，他更希望能像只鸟儿一样飞翔。
轻盈地跟在守卫的后面，利爪继续寻找这些民兵其他的据点，或许新主人便在其中一个里面。直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三个仓库以后，利爪总算在停机坪上发现了那个陌生人。
此时，新主人正在和几个飞行员说话，似乎正在谋划一项计划——至于计划，利爪从来不关心，他只在意任务内容。陌生人没有穿着那天的夹克和工装裤，而是全副武装地套着铠甲，背上挂着样式奇怪的突击步枪，头上更是戴着夸张的一个头罩。奇怪的是他的头罩上面有两个小耳朵，看起来竟有些可爱，就和那个蝙蝠侠一样。
利爪躲在阴影里偷笑。
哦，我的新主人。